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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洪才博鳌访谈

2018-05-16


徐洪才


亚欧企业家联盟首席经济学家,EMBA国际联盟首席专家,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总经济师。经济学博士、金融学教授、研究员,中央电视台CCTV特约财经评论员


多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曾经三度出席博鳌亚洲论坛,并在论坛上发表演讲,在他的讲话中有几个关键字是被提到最多的,比如发展、开放合作、和平安全、命运共同体。这些年在中国以及亚洲范围内,这几点得到了怎样的体现与实践?


徐洪才:从过去几年博鳌论坛本身的主题来看,它是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是要解决当时亚太地区所面临的合作和发展上的障碍和困难,以问题为导向的,习近平主席围绕论坛主题发表演讲,弘扬了正能量。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有责任和担当。


首先是促进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同时要推动亚太经济共同发展。所以,习近平主席一直在讲,中国通过改革开放,旨在推动建立开放型中国经济,同时推动开放型亚洲经济和开放型世界经济。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也体现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和关切。事实表明,中国是亚太地区和平稳定、合作发展之锚。中国不光自己发展,还带动周边和亚太地区发展,推动世界经济发展。他的每一次演讲都围绕当时的时代主题、国际形势以及人类社会面临的共同挑战展开,发出中国声音,提出中国主张。


多维:围绕现在的形势,您觉得这次习近平主席会提出哪些新的主张呢?


徐洪才:我觉得从今年的主题来看,首先是世界经济发展,需要大家合作,尤其是创新方面的合作。世界经济发展现在虽然出现了周期性的复苏,但是复苏还不强劲。今年世界经济增长可能会达到3.9%,去年是3.6%,但仍然没有恢复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前的平均水平,说明动力还是不足的。眼下贸易保护主义甚嚣尘上,愈演愈烈,中国有责任进一步呼吁大家扩大开放和合作,反对各种形式的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推动新一轮经济全球化。


世界经济发展需要大家合作,亚太地区也一样。目前亚太地区的各种合作机制是碎片化的,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经贸合作仍然是基础,亚太地区是世界上最有潜力、最有活力的地区。从近期来看,东北亚局势出现了回暖向好的迹象,中日、中韩关系得到改善,朝核问题也有可能向好,这是来之不易的。中国希望大家抓住这个机会窗口,共同推动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合作发展。


特别是亚太自贸区(FTAAP)建设任重道远,这是一个远期目标。近期来看,要加快区域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谈判的进程。要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推动亚太地区的务实合作,“一带一路”是个全球合作平台,是包容、开放、合作的概念,中国倡导的“共商、共建、共享”三大原则符合时代发展主流。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底子比较薄,农村城镇化、工业化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也是未来世界经济发展最有潜力的地区,加强在这个地区的合作,对于推动开放型的世界经济可持续发展,是有重要积极意义的。联合国提出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SDG)是大家共同的任务,G20在积极推动这个事情,亚太地区也要积极响应,共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些都是习近平主席一贯倡导的,这次他还会讲这些。


怎么合作呢?就是通过创新,为发展注入新的动力。同时,通过结构性改革,释放改革的红利。改革和创新是推动进一步合作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各国都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推动结构性改革。近年来,中国不遗余力地围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主线展开各项工作,旨在提高供给侧的效率,优化供给的结构,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日益增长的需要。中国希望各国也要搞结构性改革,大家展开改革上的合作,G20和其他国际组织都在推动这个事,博鳌亚洲论坛也要推动创新和结构性改革。


新一轮的技术革命现在还处于黎明前的黑暗,在很多领域,比如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工程、环境保护等方面还未出现实质性突破,需要大家共同攻关与合作。首先要推动技术革命,然后带动产业革命。现在全球分工体系正在重组,过去业已形成的产业分工体系,不完全合理,现正在重组、优化。技术革命推动产业变革,推动生产、经营活动效率的提升,推动经济发展,最终还是要让老百姓分享发展的成果,因此要倡导发展的可持续性和包容性。

要解决收入、财富分配两极分化这个老问题,现在不仅没有解决,还在加剧、加重的趋势。发展的可持续体现在妥善处理好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之间的关系,中国五大发展理念里有一条,就是“绿色发展”,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要有机统一、协调起来。片面发展经济,破坏生态环境和损害社会公平,都是不可取的。


我相信,习近平主席会在这些方面发出声音,尤其是在目前中美贸易面临严峻挑战的背景下,其现实意义就更大了。中国是负责任的发展中大国,做出了表率,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要动不动就以自己的利益优先,不顾大家共同利益,破坏国际规则,树立这样的负面典型,这样很不好。


因此,习近平主席这次演讲还是会围绕会议的主题,特别是围绕当前国际社会面临的共同挑战展开。他的演讲每次都很务实、接地气、以问题为导向,反应大家共同呼声,维护人类共同利益。

多维:在今年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代表中国出席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刘鹤透露,中国准备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时候推出新的改革开放措施。对于具体措施,刘鹤称"中国政府正在研究,可能有些措施超出国际社会的预期"。王毅在43日的吹风会提到,习近平将在博鳌亚洲论坛上就中国如何扩大推动对外开放、深化改革再出发提出一系列新的重要举措。那么这次中国预计将推出哪些改革的措施?

徐洪才:今年是海南建省30周年,未来海南岛的建设也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很可能会提出把海南岛建成自由贸易岛或者自由贸易港这样的战略规划。过去几年,中国打造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搞了很多自由贸易区,中共十九大报告里提到要探索自由贸易港建设,将整个海南岛建设成自由贸易港,未来朝这个战略目标走的话,是非常有意思的,这将是更高水平、更大力度的开放,以彰显中国进一步改革开放的决心,这可能算一个。


另一个是扩大服务业的对外开放,这是中国的既定方针。他的演讲可能会总结中国加入世贸组织(WTO17年来的成果。事实上,中国超额完成了当时加入世贸组织的各项承诺,做到了一诺千金、言而有信,答应过的事情都完成了,很多方面超额完成了任务。未来中国还将进一步降低关税,扩大开放,尤其是服务业的开放。


第三,肯定会重提“一带一路”倡议,因为“一带一路”是中国为促进全球合作提出的方案,利用“一带一路”合作平台来推动开放。不光是倡导“一带一路”相关国家之间开展合作,而且希望全球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所有国家都开展平等合作。


第四,就是中国自身的改革和对内开放。在今年“两会”之前的中共十九届三中全会上做出了国家机构改革的重大决策,中国将通过内部更大力度的改革来促进开放,来适应新的开放形势。核心问题是要理顺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同时发挥好政府的作用。今年恰逢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总结过去的经验,中国还存在体制、机制上的诸多障碍,通过改革来破除这些障碍,推动对外开放和国际合作,以实现改革、开放、发展之间的良性互动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最后,他还要提振大家对未来发展的信心。首先是对中国未来发展有信心,中国将会朝着既定方针坚定不移发展下去。其次,还要号召各国加强合作,与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民粹主义、孤立主义做坚决的斗争。

多维:近年来贸易保护主义崛起,中美之间的贸易冲突也不断升级,43日,美国宣布了要对中国1,300多项产品征收关税。而在美国行动前,它在亚洲的盟友印度和日本也已经分别宣布了对中国智能手机零部件和钢铁征收关税。中国应该如何应对现在这一局势?这次博鳌论坛所释放的开放的信号,是否会对中美进一步的贸易谈判起到一定作用?


徐洪才:首先,对美国及其盟友的挑衅,中国要做坚决回应,做出对等反制,这是毫不含糊的,须维护国家的核心利益。美国一提出来征收关税的清单,中国立马做出快速反应,这是维护国家尊严和核心利益的必要行动。


但是,谈判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对抗是没有出路的,一定会两败俱伤。如果美国一意孤行,中国将会奉陪到底;如果美国改变态度,中国将欢迎它回到谈判的轨道上来。目前双方只是摆出了一个开打的架势,实际贸易战并没有打起来,双方都提出了一些要价,如果要价不合理、不平等,中国肯定不能接受。


多维:这次博鳌论坛举办时间是48日到11日,而在45日到11日中国在南海正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这两个事件在时间与地点上高度重合,这一安排有何用意?习近平会不会登上辽宁舰检阅军队?对外将释放怎样的信号?

徐洪才: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中国在自己海域搞一点军事演习是很正常的现象。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维护地区和平稳定是份内职责。习近平主席是否会登上辽宁舰检阅一下,我认为他想登就登,天经地义,无可非议。国家领袖登上自己的航空母舰,检阅一下,慰问官兵,太正常不过,不必大惊小怪。


南海地区的稳定,包括东海、黄海、台湾海峡两岸的稳定,关乎中国核心利益。尤其近期美国针对两岸关系出台了《台湾旅行法》,还有一系列其他行动,这显然是对中国国家主权的挑战,是在制造地区不稳定因素。这时如果习近平主席到辽宁号上视察,我认为很正常,也是释放一个信号,维护国家主权独立完整是中国的核心利益,是底线,任何国家、任何人也不可以挑战这个底线。


多维:因为这次军演的同时,美国是从中东是把罗斯福号航母(USS Theodore Roosevelt CVN-71)调到亚太地区了,这样等于整个亚太地区会有美国的三个航母战斗群,是不是这次军演就有更多的用意是针对美国的?


徐洪才: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我们不允许美国三个航母搞出什么不正常的行为。这里面反映了中美之间,由美国挑起的贸易摩擦,其背后隐藏着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对中国崛起的担心。另外,他所主张的“美国优先”的执政理念和他上台以来的系列表现,破坏了自由贸易的国际规则,在国际社会树立了一个坏的榜样。如果他不愿意对话,而是选择对抗,对美国不会有好处,当然也会损害中国利益,对全世界都没有好处。中国希望通过对话解决问题,如果他要对抗,中国将奉陪到底。任何国家、任何人有挑战中国国家领土主权完整、挑战中国底线的行为,中国都会予以坚决打击,这是毫不含糊的。

多维:此次博鳌论坛是习近平在修宪取消任期制后首次参加的大型国际会议,有观点认为他的这次亮相,将向与会各国展示中国是世界强国,其本人是新一代强人,会有一种很强的象征意义。你是怎么看的?

徐洪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感知和评判,不可强求一致。其实,中国和平崛起将是一个必然发生的历史性事件,谁也阻挡不住。过去40年改革开放,中国自身发展很快,对国家社会也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党中央的坚强领导是中国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石。十九大进一步确立以习近平为领导核心的党中央,他将带领中国十三亿人民走向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体现了中国人民的意志,未来发展目标不会动摇。


他的这次亮相并无特殊意义,只是反映一个客观事实而已。十八大以来已经五年多了,大家都看得见摸得着,中国正在和平崛起,势不可挡。每年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超过30%,中国每年解决一千多万人口的脱贫任务,减少贫困人口,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中国做出了好的榜样,对国际社会做出了应有贡献。所谓的中国威胁论,这是少数国家、少数人的狭隘心理作祟,嫉妒中国,打压中国,企图阻止中国和平崛起,我觉得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