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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博记:2020末班车

2021-12-30

考博记:2020末班车


一、阶层固化与代际传递的突破

这两年很火的一个词:原生家庭。我没有什么特别,祖籍长江边上的铁山坪,婆婆爷爷是望江厂老工人,得益于重庆城市化工业化发展。妈老汉儿是知青,上山下乡,实现特殊的返城——长安厂包建的青山厂,一个新的三线厂,同属五机部(今兵装)。但厂在郊区山沟里,这些年才划入主城都市区,身份并不洋气。爷爷晚年饱受职业病折磨,父辈们中年后郁郁不得志,愈发沉默寡言。工三代的我,会是什么样职业路径?

在子弟校,学生们根本不用担心未来的工作,学习风气一般。少年晚慧,背负傻瓜名号的我在上学后实现了部分逆袭。只要我愿意,成绩并不会让父母操心,算是听话的好孩子。不听话是高考后,铁了心读飞院的我,在提前批体检时采取了主动放弃措施,避开了父母要求的某类学校。我又写了材料给校长,放弃了不要学费还给生活费的重点批次的我们兵工系统理工类好学校,用今天的话说叫985、双一流大学,最后才如愿落到名字洋气的中国民航飞行学院。时代在变,现在好像特别强调985、双一流,讲究出身,好工作要985,升学要985、211,相亲也要拼学校排名。考博要倒查本硕毕业学校,“双非”要受歧视,一些学校简章公开的限制报考资格。我就是飞院毕业的,怎么了?

大学毕业没几年,随着扩招,本科贬值了。这些年,硕士也不值钱了。虽然这些年大学扩招了,大学生和录取率成数倍十倍增长,但不得不说现在学生的考分真的很高,以我们当年的水平来考估计会被秒成渣。我不否认,考博有功利的一面,但也绝不可否认我对所从事的安全工作进行深入研究的夙愿。

20年前大学毕业,名额被占,没能做本专业空中交通管制的相关工作,阴差阳错去了航空公司。工厂和家庭环境单纯,这造成了我长大后对人的判断不足。正因为是第一个民航院校毕业的本科生,也感受到了嫉妒和令人不安的眼光,刚去就踩了别人挖下的坑,背了不少锅。不过,最终因为踏实肯干得到认可,成为当年公司最年轻的劳动模范,在公司被称作“才子”。官位倒是暂时没有,好在考试能力还可以。工作第3年底就考了硕士,虽然是GCT单证,但好歹是一种补偿,抵消了学历的迅速贬值。第1个硕士专业毕业那年,也就是工作的第7年我考上了公务员,又在6年后的36岁那年当上处长,一把手,肯定不能算晚。39岁时,我做个了大决定,到了另一个省的企业。还是对人防范不足。你认为还可以的同事,也许因为排名在你后面,也许因为非专业人员对专业人员的莫名嫉妒,会在背后搬弄是非,无中生有地说你妄议领导,万一触怒上峰的龙颜,就大事不好了。虽然这些年时事业有些停滞,但有一点收获——专业是可以换的,尝试了不一样的挑战。人生的成就,来源于对问题一个一个的解决。

时间真快啊,再回首已过十多年。回首往昔,那个曾经20岁出头的小伙子也已不惑,正如我们读中学时父母那般年纪,就像他们知青返城时爷爷奶奶辈也才四十多,时间也正是在这样一代又一代的迭代中流逝。知青是父母那个年代的标配,本科是我们这一代的高配,但后来迅速沦为了低配。如今的行情已是硕士满街走。如何提高配置呢?

二、明知恶而为之

希望-失望-希望-绝望,6月的心情就像上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六七月份本是教育备受关注的关键时期,高考、考研、考博都是热点话题,可今年却被高考顶替、被窃取的人生,推免研究生作假、学术论文造假等等信息淹没。我不仅深思:我的余生又被谁窃取? 6月30日早上,得知学校破天荒补录本专业第3名的时候,我彻底失去了希望。

煎熬的日子,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心绪。考生和大学之间的地位和优势是绝对不对等的,不是平等民事关系,而是管与被管的行政关系。老话说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我一个普通的考生在学校老孙面前就是归零的,这二十余年的努力和成绩都可以被忽略,所谓的面试也是仅仅凭借校方的一个说辞就无法争辩的,直言面试有失误,在一个专业问题都没有的面试中,对于有着20年工作经验的人来说又有什么难度,能出多大的失误呢?面试时,老樊已提前招满学生,超然地置身事外,而老程要录的学生可是那个入围最低分的定向生,最后他都慌不择言地叫我教授、处长了,甚至质问我为什么非要来挤博士资源。

我作了纠正,强调我是考生,这也是维护作为一名考生起码的尊严和考试的公正。老程名下录了2个,定向第4名和补录的非定向第3名,突破了新导师只招1个的规则。老徐老程这一条裤子穿得可好。复查分数,校方两次回复的不一样,学信网查的更高。即使是按照他们第2次告知我的低一些的分数,初试成绩也还是第1,总分也比其他考生高,按规则排名录取怎么也得轮到我。朋友劝慰我,这叫没弄干净。这确实让我看到了社会的恶。很多人才就是这种恶的作用下,消沉迷失,再也没爬起来。“不要越陷越深”,和导师告辞时他冷不丁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令人顿感唐突。态度的突变其实揭露了事实的真相。最终落榜后,他们也承认了,“面试没什么问题”。

做学术的也不能太背离客观事实,严谨和求实也算底线吧。我最终选择了放下,没有麻烦教育考试院,也没提起行政诉讼。规则是规则,操作是操作,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从基层干起,后从事民航安全工作十余年,有专著专利等学术成果,硕士专业也正是安全工程,致力于本专业深造,别人不选,非本专业且没有学术成果的,人家愿意选,那也没办法。只是结果早定了,何必折腾人?

三、临时打开的一扇窗

6月,疫情防控曙光显现,我却陷入难熬的岁月难以自拔。6月30日,考博失败的我在夕照下攀登上了最陡峭的黔灵山最高峰大罗岭。意气风发的我曾在这关刀岩下踌躇满志,马鞍山巅立下宏愿,我愿登峰,而今却壮志未酬。落日余晖里我思绪万千。伴随着我们长大成人,爷爷辈已离我们而去,父辈们也日渐衰老。长辈们的殷殷嘱托,坚定了我考博的意志,想要突破代际传递。我时刻不敢松懈,朝斯夕斯,念兹在兹,磨砺以须,及锋而试。2020,我还有机会赶上末班车吗,2020,值得吗?天地寂寥,贵山的尽头,一轮壮丽的红日正缓缓坠落。此刻的我内心没有忧伤,反而充满了美好的感动。深邃的,浑厚的,热烈的,奔放的,狂野的,如同无声的潮水,一波波从暮色深处涌来。

从黔灵山归家,意外地发现了另一条考博路:国内的国际校,都是中文地名加洋名,而且都有简称:昆山杜克大学叫昆杜,上海纽约大学叫上纽,西交利物浦叫西浦,敢为人先,生意做到全世界的温州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温州肯恩大学,简称温肯。其实这种简称有点意思,北师大珠海校区称作北师珠,哈工大威海校区叫哈威,哈尔滨主校区应该就是所谓的哈哈,不知道地大成府路校区可不可以称为地府。教育部批准,教育领导学首次招收博士生,要求教育行业从业经历,学习时间可安排在周末和节假日,报名截止日期正是6月30日。

我咬咬牙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当即整理并提交了报名资料。要求教育行业从业证明,在企业工作的我的只好使用其他大学聘任我为客座教授和导师的材料了。但是还缺一份英语能力证明材料,没有托福或雅思成绩,四六级没用,专四专八没用,英语专业本科学历也不认。好在校方有一份补充通知,说英语成绩可延缓到7月15日前提交,并且由于疫情原因,可接受网上考试的多邻国成绩,GRE在未来1年之内通过就好。7月15日前,在经历数次失败后,我终于补上了合格的英语成绩。学校称,录取名单将于7月底公布。这又使我重拾希望,让我度过了尚有希冀、洒满懒散阳光的7月。7月31日,等来等去没有结果,考生群又有消息说还没最后决定,只好继续耐心等待。8月19日,学校发来邮件,语气很委婉:We regret to inform you that a favorable decision was not reached.While we found your application competitive, you should know that Wenzhou-Kean University is currently receiving a record amount of applications and we are unfortunately unable to accommodate all of our applicants。好几百人申请,最后就录了四五个,我没机会了。

四、不走邪路走正路

网络上有一些人神通广大,路子很硬,说有保录指标,行情价。有了地大的经历,我和他们接触了一下,一番攀谈下来我也并不能断言他们是骗子。心中不禁悲哀,原来指标是可以卖钱的。唉,说什么好呢。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8月中旬,有了一个教育部刚批准的中外合作管理学博士项目,采用申请-审核制录取。我完全符合条件,提交了申请,英语成绩也正好用上,一切都没白费,只是劳烦了我的恩师次出具推荐书。接收报名材料的老师说很有竞争力,看好我,等着9月面试吧。

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9月的面试改到了10月11日。近1年没有锻炼的我,穿上正装完全是土肥圆乡镇企业老板的即视感。如果考上,今后将是英语授课,所以面试也有英语部分。一直在学英语,却再也没有勇气翻开地大考博英语资料和笔记。最终的面试效果不错,包括英语口语听力部分,这里是平安好学(TutorABC)立了大功,我8月20日才报名,不到2月,迅速地提升了口语听力水平,测评等级升了两回。不得不说,网上外教面对面,效果真不错。

整个面试过程很规范,包括校领导、院长在内的5位专家看上去都很和蔼,也非常专业,并没有其他学校的群魔乱舞。他们从管理学、心理学、权变理论、领导力等方面提问,由于我在工业工程硕士、公共管理硕士和安全工程硕士等阶段学习过,都顺利答上了。虽然不敢轻言世上没有白走的路,虽然感觉面试过程发挥的不错,反馈回来也说也名列前茅,但仍不敢说放心,某大的经历告诉我,要忍耐和等待。

五、整理行装再次上路

对于考公务员、考博,我比较讨厌那些不怀好意的说法。多数公务员甘于清贫,付出很多,而那些挤破头的考生又有什么念头?考博也好,留学也好,那肯定是追求学术了,但是一些人一说博士生就说什么地方待遇好,给了几十上百万,一副市侩的嘴脸。追求金钱,就应该创业,同样精彩的人生。为了钱而读书考试,在我看来很没追求。

跨专业学习是挑战,也是乐趣。雷达管制模拟机训练,操控飞机的同学不灵光,我合理预见飞行冲突,也就没有危险接近。工业工程硕士集中在都江堰授课,作为签派员的我上倒班,调班就有了几天时间,下班就坐坐长途客车去上课,也都每门过关。中安硕士班要脱产半年,刚上任处长的我硬着头皮向领导报告,最后居然也获恩准。公共管理硕士导师太忙,门外等一上午,也得到了他的签字,准入答辩。为了完成英语专业学习,就要突击考过二外日语,一半汉字加上连蒙带猜,“切手”是不是就是邮票?要考声乐(二),琴房隔音效果本来就奇差,发声方式不太正确的我在钢琴伴奏下干嚎,更引来一走廊的同学围过来哈哈哈大笑。音准有了,音色差了,也不至于不及格对不对?背阔肌不行,引体向上做不了几个,我选择曲臂悬垂,咬牙死吊在杠上也挺过了关。曲式和作品分析考不过,这也是我在地大之前的唯一败绩。但大家都考不过,最后考试方案变更,取消科目,也过了关。路是人走出来的,方法终归是有的。十来年的求学经历,让我成为了成都地区各大高校的学子。母校法大更是告诉了我要追寻真理——只向真理低头,那是我们法学生的信仰,也是开庭前的接头暗号。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我还是当年那个初入飞行学院的懵懂少年。

六、33

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会不会是不愿再接触的某大?而学校说了不会电话通知,接还是不接?录取还是没录取?

最后的结果是,录取了,而且让我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曾经飞院33个第一届空管本科生,曾经航大唯一一届中安硕士班33个同学,现在这个项目的博士班也是33个同学。无论未来怎样,我依然相信:凡我在处,便是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