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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欧联盟精萃特别顾问吕建中：昆曲牡丹亭与梦
今晚我高雅一回，去听听《牡丹亭》。小的时候学过戏，听老师讲过这个流传百世的故事。那时年纪太小，懵懵懂懂，对男女情爱一知半解。学戏的经历，让我对中国戏曲产生了广泛的兴趣。舞台与人生，也伴随着岁月，在心底里记录着成长的足迹。早在白先勇先生杂谈牡丹亭之前二十年，我已就是《牡丹亭》的爱好者了。在戏曲样式杂陈纷呈的舞台上，昆曲，这份清扬鹤立的清雅还是值得熏陶一下的。
昆曲在元代就有了雏形。发于钱塘的“海盐腔”，流传至明代，再吸纳唱念做打、舞蹈武术等，逐渐形成了曲词精致、行腔婉转、念白儒雅、表现细腻、舞蹈飘逸的戏曲艺术形式，也成就了折桂百戏先尊之祖。
55折的《牡丹亭》（原名《还魂记》）是曲圣汤显祖先生代表作，与他的《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并称“临川四梦”。
故事讲的是南安太守杜宝掌上明珠丽娘，二八年华，咏《诗经·关雎》而牵动了少女情思。伴读使女春香，引丽娘游园。春光明媚，思春油然。丽娘梦见一书生，以柳枝相邀，在牡丹亭畔，成云雨之欢。梦醒回味，恹恹思睡，再访花园，追寻梦境，相思成疾。中秋之夜，丽娘天逝。迷离之际，嘱春香把自绘春容置紫檀木匣，藏于花园梅树旁的太湖石下。
广州府秀才柳梦梅，赴临安考试，路过南安时，病宿梅花庵。病愈偶游花园，恰在太湖石边，拾到丽娘的春容匣子，带回书房，燃香敬拜春容画像。丽娘感动至深，与柳生夜夜欢会，道出自己身世。柳生与道姑帮助丽娘还魂。私奔。随后历经曲折，柳杜两家相认，丽娘与柳生终成眷属。
序幕拉开，弦板齐鸣。丽娘婀娜的身段，随水流依。如初绽的牡丹，心持春色。小憩于梦中。梦里柳生翩翩而来，惊鸿一瞥，爱意萌生，折柳两厢温情。
嫋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是牡丹亭畔，嵌雕栏芍药芽儿浅，一丝丝垂杨线。秀才且和俺点开这春风第一花颜。
睡去巫山一片云雨。乍醒若失怅然。唯柳枝在手。湖面上风抚爱过的涟漪还在，刚刚相拥时的温暖气息，渐渐冷去，消遁在云端。
在梦旁，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酸酸楚楚无人怨。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这也是一个关于个性的主张。文明在进步中，总是伴随个性与社会的冲突。丽娘与世俗的冲突，让我们对爱情有了更执着的畅想。汤圣与主流的冲突，创造了文化的斑斓流觞。
距今四百年前的晚明，唐诗宋词盛行。文必秦汉，诗必盛唐。昆曲在此时勃兴，却也难成主流。汤显祖虽诗文造诣深厚，更执着于挥洒真性情。以临川四梦静心表达人生际遇的坎坷、处境，赋予戏曲以深刻的思考。他的梦，在冲突中扬放。
注：文中引述了昆曲《牡丹亭》的部分曲词。
